艺术与设计人才的时代担当新时代背景下,艺术与设计的力量日益凸显,全域性设计人才的培养成为全球设计教育的新目标。在此背景下,我们将如何培养融合艺术与科学、文化与经济、社会与、地方与国际的综合型、交叉型艺术设计人才?目前国内外各大艺术与设计学校开展了哪些合作?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从市场角度来讲,社会需要什么样的艺术设计人才?未来社会设计师需要具备哪些素质?
近日,2023国际艺术与设计院校联盟(Cumulus)北京会议在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召开。平行会议在四川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西安美术学院、湖北美术学院、南京艺术学院、景德镇陶瓷大学、厦门大学同期举行。同时,以“爱的阐释——走向治愈、转型和超越”为主题的论坛召开,旨在从不同文化和角度深入探讨爱在艺术与设计中的表达与阐释。
据悉,国际艺术与设计院校联盟(Cumulus)成立于1990年,总部位于芬兰的赫尔辛基,是在国际艺术与设计教育领域规模较大、影响力较大的国际学术组织,旨在促进设计院校在教学、研究和实践方面的国际交流与合作。
在2022年我国发布的《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中,艺术学门类下保留了“设计”的字样,即新设立的设计专业学位,同时在新设立的交叉学科门类下设置了设计学(可授予工学、艺术学学位)一级学科。此外,在艺术学门类下的一级学科艺术学(含音乐、舞蹈、戏剧与影视、戏曲与曲艺、美术与书法、设计等历史、理论和评论研究)中也明确提到了“设计”。因此,在新版学科目录中,仅是名称中明确“设计”字样的一级学科或专业学位就有3个,横跨了两个学科门类,这种将一个领域“一分为三”并列的现象并不多见,但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学科目录的前瞻性和引领性。
正如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林茂所说,面临历史性机遇,全球教育正面临不确定性,全域性设计人才的培养成为全球设计教育的新目标。“在此背景下,我们将探讨如何培养融合艺术与科学、文化与经济、社会与、地方与国际的综合型、交叉型艺术设计人才成为全球艺术设计教育的必然趋势和共同责任。”林茂说。
据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院长宋协伟介绍,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在教育改革中,将原有的专业通过整合重构了学科建设逻辑,强调了学科间的交叉学科,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问题为目标导向,打开了专业的壁垒,跨领域交叉融合作为底层逻辑,以全球局势为研判视角,立足生态意识为人类未来存续的时代问题提供解决方案。由此形成的学科与专业的新局面,以战略设计、科学设计、社会设计、文化设计、产业设计、设计研究构成广义的设计学科群。
纽约新学院(New School)大学教授安东尼·邓恩也强调了设计与哲学、科学和文学的对话,以及对想象力的重要性。他认为,设计师需要创造学习环境,将不同领域的思维方式融合在一起,从而加强对世界的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推动创新。
当下,在复杂的形势面前,设计的观念、艺术的思维和教育的方式都存在着多变,如何主动进行战略应变、结构再造和价值定义,成为艺术与设计领域共同面临的世界级课题。在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副教授周子书看来,社会设计是一项重要的工作。社会设计者可以从身边的人、事情入手,实现设计的目标。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居家养老成为当前中国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适老化改造也是设计界的热点话题。周子书带领社会设计团队深入四川省成都市某一社区,这里频繁出现老年人被保健品销售欺诈的事情。通过深入了解社区形成的历史和背景,社会设计团队历经一年时间用“制作家书”和“生日蛋糕”的形式走进25位老人的生活,发现他们的线个家庭的史料和老照片作为平面设计的素材,用网格系统对家书进行设计。周子书表示:“有时候也许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弯腰俯身为他们做些什么,而是偶尔可以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们的身边抬头听听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他们想给我们留下些什么。在做家书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这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平面设计,因为每本家书的排版过程就是帮助一个老年人疏解自己内心的过程。”
这个项目的成功引发了团队对社会设计的思考。为了家书项目的可持续性和规模化,社会设计团队重新梳理家书2.0版本。社会设计如何规模化地介入社会,社会设计师开发出工具包和流程之后,如何让社区基层的多元主体配合执行?这就要求设计师关注整个社区基层的运作机制。“社会设计不仅是视觉的呈现,更是一种愿景和组织架构的创新。在现代社会,时间和效率成为制约社会设计的重要因素,需要找到平衡点,使关爱和高效能够共存,从而实现设计的目标。这也是社会设计师在面对困难条件下的挑战。”周子书说。
国际社会创新与可持续设计联盟主席、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社会创新设计教授埃佐·曼奇尼认为当今社会技术体系面临变革,巨大的社会需求和挑战不断涌现,在此背景下,无论是设计精英、草根行动派、设计教育家,还是来自政府或企业的决策者都是设计师,这是一个人人参与设计的时代。推动可持续发展,不仅需要调整我们的行动,而且需要调整作为行动基础的世界观。归根结底,设计的意义可以概括为:为接近和关怀而设计,即接近人与环境,关爱我们共同组成的生命之网。但不可否认的是,目前社会设计师也遇到了效率和关怀两对矛盾冲突的挑战。
服务设计是在全球经济向服务经济转型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正如全球服务设计网络联合创始人、德国科隆国际设计学院教授伯吉特·玛格所定义的:“服务设计旨在创建有用的、可用的、理想的、高效的和有效的服务;这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方法,成功的关键价值在于客户体验和服务接触的质量;这是一个以综合方式考虑战略、系统、流程和触点设计决策的整体方法;这是一个整合了以用户为中心、基于团队的跨学科方法的系统迭代过程。”
在我国,2019年1月10日商务部将“服务设计”纳入商务部《服务外包产业重点发展领域指导目录(2018年版)》。“服务设计”正在改变服务行业,助力企业、社会的发展。
事实上,伯吉特·玛格也是欧洲第一位服务设计教授,她认为:“通过服务设计,我们可以真正设计出公民喜爱的公共服务,对我们的社会发展有好处。芬兰赫尔辛基颂歌中央图书馆的案例充分体现了设计思维和服务设计的理念,为其他公共图书馆的建设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当图书馆作为公共服务,不再只是提供图书借阅服务,而是成为城市居民社交互动、社区建构和休闲的平台的时候,图书馆用户从被动的媒介使用者变成了社会活动的主动参与者和内容创造者,这就是颂歌中央图书馆的设计理念。在伯吉特·玛格看来,虽然它是一个建筑,但是它是围绕着梦想、服务战略的建筑,同时它还是一个将文化代入城市中心的建筑。对于生活在那里的和去参观的人来说,它为用户提供知识、新的技能和故事,这是一个很容易沉浸学习、工作和放松的地方,是一个新时代生活的图书馆。服务设计团队成立了一个小型咨询小组,所以每个决策都是与社区共同制定的。
在这一过程中,设计师并没有局限于提升图书馆的借阅体验,而是改变了人们对图书馆的认知预期,重新引导了人们进入图书馆的目标,为以图书馆为载体参与社会互动的人们创造了一段特殊的经历,并且让这段经历成为了启发更多设计师和社会大众的故事。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人们喜欢我们创造的解决方案。所以这是一个服务和流程的例子,是一个系战略、组织、物理环境的整体。从我的角度来说,所有为人们带来价值的服务产品,就是未来的设计师需要能够做的,所以服务设计意味着跨学科团队中利益相关者共同创造,未来的设计师是一个推动者,这是关于构建和重构问题阐述,需要我们研究、批判。我们是为经济服务?还是为整个社会服务?所以设计师必须是一个批判性的思想家,能够质疑经济现状,并提出同时服务于经济和社会的解决方案。”伯吉特·玛格说CQ9电子中国官方网站。
“全球性可持续发展危机和挑战日趋严峻,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蕴含的可持续思想和独特价值,值得被关注。”主旨演讲中,国际艺术与设计院校联盟执委、江南大学设计学院副教授巩淼森分享了他的观点。
结合江南大学在“华夏文化溯源与设计创新”专题方向上的部分研究和教学探索,他表示,他们在产品设计专业的“产品开发设计”课程上,以《黄帝内经》中提出的“治未病”为实践主题,开展了经典文化学习、健康认知讨论、设计机会挖掘、产品概念和方案拓展等探索,尝试通过先秦经典的文化溯源,驱动面向当代社会现实的设计创新。
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李玉峰教授展示了他们团队历时5年来以“爱的阐释”为主题与英国学校合作的跨国研究成果。“整个研究过程强调了爱在不同层面的重要性,包括个人、家庭、族群、天下、国家和自然。通过思维模型,团队试图建立清晰的逻辑关系,使爱成为一种参照系,用以指导未来的艺术与设计教育。总体而言,这次研究提供了一种跨文化、跨时空的思考框架,试图解答爱的本质并将其融入教育和艺术设计领域。”李玉峰说。
西北工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余隋怀,讲述了在科技发展过程中,文化艺术作为内在驱动力和创造力如何发挥重要作用。“在人工智能迅速发展的今天,我们更应该保持自身思辨力、创造力、决策力、人文素养与道德价值观。唤醒古老中国蕴含的能量,将文化渗透到科技创新发展中,真正让技术为人服务,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他说。
设计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现在已经得到了广泛共识。设计正在从一个追随者变为一个跨越转型的关键要素,并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发挥很好的作用,包括促进社区生活,促进医疗健康,促进食品供应,甚至是为整个国家的环境保护做出应有的努力。
设计面临着非常复杂的挑战,首先就是如今的生活方式、经济社会发展方式还主要是以经济作为发展主线,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如何能够利用相互依存的力量去发展一些新的设计方案,能够更好地平衡我们的生态、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经济,达到一个相互依存、有机联系、彼此兼顾的一种状态。
第二,面向这么复杂的社会性变革,设计应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方式去介入,实现未来所需要的这些内容。我们一方面把设计看得很小,一方面又很容易把设计看得太过宏大,所以设计应该以一种特定角色、特定的视角在宏观、中观和微观方面发挥不同的层级作用。
第三,要推动社会的变革,甚至实现一个小的社区转型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里面涉及设计、技术、政府管理、社区治理等多方面的因素,如何推动多种主体进行真正的协同,事实上需要有一些社会创新和协同的办法,并为之进行很好的实践。
以未来为视角设计主要是为了关注人们长远的生存方式,它不仅能够解决现实危机,而且也能够推动设计研究人员更好地了解未来。因此要积极鼓励倡导对人类未来有益的这些设计远见,以推动我们整个社会更好地发展。
那什么是设计未来?设计未来是一个兼具了未来学和设计学概念的交叉概念,它主要指的是设计师如何更好地面向未来的多种可能性进行了一种创造性的行动,所以其产出应该是以未来为导向的、更加具有系统特性的层级,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去构思呈现干预塑造符合我们未来远见的这么一种未来。
面向未来的设计思维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思维,要去追求划时代新的技术应用。除了技术应用以外,还要去想象未来的组织形式、协作结构及生活形态等的基本雏形。面向未来的设计方法也是非常多样化的,最近全球有很多学者提出了不同的工具方法,比如有人提出主动设计观,也有学者提出通过梦想交换、异类联想、绘制利益相关者的整体地图,还有人将宏大的愿景和务实预测结合起来,当然也会借助于写小说的方式、设计虚构的方式,包括将回溯和未来想象结合。这些方法对设计学也是很好的启发。
设计未来并非是一种新的设计思维或者设计的工具方法,它更多是一种主动设计的责任,一种主动性的行动。在我看来,未来思维主要有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要反思现实危机,另一个是畅想未来愿景。其中有一些基本方法,比如广博的思考、建立共同的愿景,一些情境化的思维和一些战略性的干预。
广博的思考是由著名的设计科学家、建筑设计师富勒提出,他有很多特别的构想,包括大地成顶、4D住宅等,有些已经被人类所实现。富勒提醒我们要以广阔的视野、深刻的同理心、多学科的合作、系统的视角去主动关注现实生活当中的危机,运用这种广博式的思考主动去应对。
愿景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或者说无序的想象,愿景是人类对不确定未来的一种可能性的前瞻性的思考,它是一种完整的图景,并且是一种可能的计划。所以很多设计师参与其中,和民众在一起思考、一起想象,需要不同的利益相关者达成一致,充分讨论,并形成一些能够站得住脚的结论。未来的愿景有一定方的可行的框架,也能够被很多的利益相关者共同认知。
当然,我们还需要具备情景化思维。因为想象过后需要通过很多的工具方法把它展现出来,要塑造情景图像的话,就要全面地考虑它所存在的物理、、文化、社会特性,要有一些真实的模拟。比如说通过绘画故事板、拍视频、聚众讨论等设计师擅长的方式,将产品、人、框架、工具很好地融合在框架、故事和小说中,甚至会拍一个未来想象的短片,或者做一些装置、专门的展览,而并不只是设计绘图。
有意义的战略干预也是面向未来设计的一个更好的工具。我们可能并不是要设计一些很具体的东西,而是更多地发挥一些规划和推进的作用,去更好地平衡规模和效率,更好地关注价值和意义。